女书的地域性和特有的教育传承方式、女书发源地的不合理开发以及部分外国学者的掠夺性研究导致流传于世的女书档案越来越少。为了保护好这一非物质文化遗产,需要在详细调查的基础上,进行抢救性的保护工作;通过征集现有的女书档案,将其纳入科学的保管条件下;在建立女书档案联合目录的基础上,开展女书档案的数字化工作,为各领域学者的研究提供共享信息;并对现有的开发方式进行批判性的思考。
女书发源于湖南江永、是迄今世界上发现的唯一女性专用文字。女书档案是以女书作为文字符号或语言形式保存在各类载体上的原始记录,它在文字学、语言学、历史学、考古学、民族史、文化史、民俗学、文学、美学等多学科领域都具有重要的研究价值。正因为如此,2003年“江永女书”档案文献被列为首批《中国档案文献遗产名录》;2005年10月19日“江永女书”被评为湖南省“十大民族民间文化遗产”之一;2006年5月25日,“江永女书”被列为首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此外,江永女书还在申报世界文化遗产。
女书流传于江永及其周边一带民间,其言传身教且“传女不传男”的教育传承方式,导致能用女书记言叙事的人越来越少。女书档案依当地习俗作为隐私物品,往往是人死书焚或者是随葬,传世的女书档案实为罕见。2004年9月20日,女书最后一位自然传人阳焕宜老人去世,根据赵丽明博士的观点,原生态女书的历史已经结束。在“后女书”时代,要防止女书研究领域随心所欲或任意造假的行为,更应加强抢救和保护原生态女书档案的工作。
自女书发掘以来,国内外学者从各个学科领域对女书进行了研究,产生了一批有代表性的女书研究专家。我们检索了1987年至2006年的期刊,共检索到130多篇相关文献。这些论文中,从文字学的角度对女书进行研究的有25篇。
在出版的20余部女书专著中,有4部属于介绍性的专著,如刘忠华的《闺中奇迹:中国女书》,赵丽明、宫哲兵的《女书——一个惊人的发现》等等;有2部是从不同角度对女书进行研究的论文合集,如:史金波主编的《奇特的女书》、远藤织枝(日)主编的《女书的历史与现状》等;有4部是专门的论著:李荆林所著《女书与史前陶文研究》,开了女书与古文字研究的先河;骆晓戈的《女书与楚地妇女》,则是女书与女性学的专著;《女书与女书文化》,是赵丽明试图从文化学对女书作出诠释的专著;王澄溪则将女书独特的书写特征揉进书法艺术,开创了女书书法艺术体系;更多的著作或以女书档案作品、女书文字为对象,或以字典词汇的形式进行汇编,如周硕沂的《女书字典》,杨仁里的《永明女书》,谢志民的《江永“女书”之谜》,赵丽明的《中国女书集成》、《中国女书合集》等等。
从国外研究女书的情况来看,目前日本学者对女书的研究比较深入。远藤织枝等人从文字学的角度研究女书,将其与日本的片假名作了对比,并对某些女书作品(如抗日歌)的内容和作者进行了考证;樱井隆从女书文字资料的收集范围、字体字条排列等方面对女书字典的编撰进行了论述;其他的学者也从文字学或民间文学的角度对女书档案的内容开展了比较深入的研究。
通过对女书研究现状的分析,我们发现,各领域专家学者主要侧重于女书内容的解读,分析女书在文字学、语言学、历史学、考古学、民族史、文化史、妇女学、民俗学、民间文学、美学等领域的地位和作用,以及利用女书开发相关的文化旅游产品,而对作为主体的女书档案本身的关怀比较少。目前,还没有一个汇集档案馆、博物馆、文化馆、图书馆和教学科研机构等单位及个人收藏的女书档案联合目录,女书档案的保管条件参差不齐,全文数据库的建设尚付阙如,对女书档案的合理研究与开发也缺乏统一规划,某些学者(主要是海外学者)的掠夺性研究和开发导致本来遗存极少的女书档案原件大量散佚流失。幸运的是,广大学者和当地政府已经认识到了女书档案保护的重要性。已经采取措施对女书传品、女书传人和女书生长的环境习俗进行抢救,如江永县已将已故女书传人高银仙的故居,女书文化基础较好的普美村定名为“女书文化村”,村中设有女书学堂,培养新一代女书传人。这些措施对女书档案的保护,将起到一定的积极作用。
可以肯定的是,随着人们对女书认识的深入,专家学者们在女书各领域的研究也会进一步深化和拓展,但这些研究显然要以丰富的馆藏、科学的保护和合理的开发为前提。
我们的研究内容主要有以下几方面:
2.1.1女书档案的征集。了解各地档案馆、博物馆、图书馆、文化馆、教学科研机构等单位及个人现存女书档案的情况;加大征集工作的力度,通过实地调查、采访和实时记录等多种形式,收集更多具有保存利用价值的原生态女书档案。
2.1.2 女书档案的保护。包括三个方面的内容:(1)女书档案实体的保护。对女书档案保管现状、女书档案载体的耐久性状(现存女书档案的载体种类多为手帕、围裙等丝织品和纸张载体)进行调查,探讨女书档案的长久保管机制,向女书档案的保管机构提出合理建议;(2)对女书传人采用建立口述档案的方式,进行抢救性的征集工作;(3)考察女书文化村的女书教育传承模式,分析其合理性与不足之处,探讨现代社会条件下,原生态女书继承、发展的模式。
2.1.3女书档案的合理开发与研究。包括四个方面的内容:(1)建立女书档案联合目录,在档案馆、教学科研机构及有关单位与人员之间共享信息;(2)建立数字化女书全文信息数据库;(3)在全文信息数据库的基础上进行二次开发,包括建立女书的标准字型字库、女书字典,研发女书输入法等计算机软件,为女书在文字学、语言学等学科领域的研究提供有序的信息素材和基础性工具;(4)研究女书档案合理开发的方向和途径,如文化旅游产品开发的可行性。
2.2.1 调查研究的方法。通过调查研究,了解各地方档案馆、博物馆、文化馆、图书馆和教学科研机构等单位及个人的女书档案收藏现状、保管情况;通过实地调查、采访和实时记录方式,寻访新的女书档案,并通过摄像、录音等手段,录制女书传人声像档案资料。
2.2.2实验的方法。通过老化试验,研究女书档案制成材料、字迹材料的耐久性,根据不同材料的属性特性,研究其必需的保管条件和保护技术解决方案,为相关的保管机构提供咨询服务。
2.2.3专家咨询的方法。对于开发女书档案的文化旅游产品等问题,在了解用户需求的基础上,通过专家咨询确定合理的开发方向,在保护女书档案的前提下开发相应产品,扩大女书档案的社会影响。
2.2.4信息系统的方法。对于女书档案联合目录和全文信息数据库的建设,采用信息系统分析与设计的方法,即在经过论证、详细规划之后,经过系统分析、系统设计、系统实施和系统维护,建立全文信息数据库和检索系统。
女书档案的征集、保护和开发涉及多个学科在理论和实践上的合作,可以分三个阶段展开研究。
2.3.1调查分析阶段
2.3.1.1调查女书档案的馆藏情况、保护状况。对各地档案馆、博物馆、文化馆、图书馆、教学科研机构等单位及个人的女书档案保存状况进行调查研究,为建立联合目录奠定基础;
2.3.1.2调查女书档案的文化生态环境,进行抢救性的口述档案等工作。原生态女书的征集工作。进一步对原生态女书档案进行抢救性征集,收集、制作女书传人口述女书的声像档案资料。
2.3.1.3进行女书档案管理系统设计的可行性分析。分析技术上、经济上、管理上开发女书档案管理系统,女书档案联合目录和女书输入法等软件的可行性。
2.3.2专家论证阶段
2.3.2.1探讨既有利于女书档案的保护,由有利于女书档案开发的措施和方法。
2.3.2.2对女书档案数字化的策略进行论证。选择合适的数字化技术和载体。
2.3.2.3分析女书档案开发旅游产品的方向以及女书生态环境的保存策略。
2.3.2.4数据库建设标准和女书档案元数据标准,数字化标准。
2.3.3试验总结阶段。
2.3.3.1对女书档案载体进行老化分析,提出经济合理的保管策略。
2.3.3.2以女书档案元数据为标准,进行女书档案的数字化试验。
2.3.3.3通过系统分析和系统设计,开发出女书联合目录和全文数据库。
2.3.3.4在全文数据库的基础上进行二次开发,研究女书标准的字型字库,并设计女书输入法。
本研究的学术价值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首先,以湖南省特有的女书档案资源为研究对象,将档案管理学、档案保护学、教育学的基本理论引入女书档案的管理、保护和开发中,既立足于保护现有女书档案,又着眼于发掘新的原生态女书档案。这是第一次从档案学的角度研究女书,有利于拓展女书研究领域。其次,本研究的成果具有现实性。对现有女书档案的保存情况进行调查,了解其保管保护及利用状况,对于保护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具有重要意义;在此基础上建立联合目录和数字化全文信息数据库,既可以保护女书档案原件,又能为其它领域的深入研究提供有序的原始信息,促进女书研究的发展。
总之,本研究极具现实性、紧迫性与前瞻性。在“后女书”时代,既要保管保护好现存女书档案,还要进一步加大征集原生态女书档案的工作力度,丰富馆藏,提供利用;分析女书档案的载体存储特点,研究女书档案的保管条件及其保护技术要求,可以帮助女书档案保管机构改进工作;建立联合目录和全文信息数据库,可以为研究机构提供有序的、真实可靠的原生信息;探讨女书档案的教育传承模式、合理开发模式,对于抢救和保护这一非物质历史文化遗产具有重要意义。因此,本研究是对当地政府“女书抢救工程”的支持;其成果对女书研究专家与学者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对于当地政府完善女书保护区的构建,合理开发文化旅游产品、繁荣地区经济和文化事业,均具有指导和促进作用。
The authors have declared that no competing interests exist.